象棋界反腐大潮：王天一等6位特级大师被公诉，背后原因几何？

多位知情人士向媒体透露，王天等六名中国象棋男子选手，已被浙江省杭州市上城区人民检察院向杭州市上城区人民法院提交了公诉状，指控他们涉嫌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和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两项罪名。

这起诉讼涉及的6名被告均为我国象棋界的顶尖高手，而这不过是近年来象棋领域反腐风潮中的一小部分现象。

从象棋界的“录音事件”到41名中国象棋男子选手遭受处分，棋局之内，为何会出现如此激烈的动荡局面？

中国象棋反腐浪潮

此轮被起诉的6人中，以王天一的知名度最高。

王天一，被誉为中国象棋界的“天才少年”，自幼便展现出非凡的象棋天赋。16岁时，他荣获少年个人锦标赛的冠军，从而成功晋升为象棋大师。随后，在23岁那年，他又在全国象棋个人赛中夺冠，进一步晋升为象棋特级大师。

自2014年起，他已连续11年稳居我国象棋界等级分的顶峰，荣膺“象棋界领军人物”的美誉。

本轮中国象棋界反腐运动的浪潮，源头可追溯至王天一与象棋界另一位特级大师郝继超之间的一场争执。

2023年3月，王天一的直播间里，有人提及了郝继超，王天一便戏称他为“郝技师”。对此，郝继超并未善罢甘休，反而在自己的直播间中以王天一的女友乐瑾唯为对象，开起了不恰当的玩笑。

中国象棋协会随后发布了一项处罚通告，针对王天一和郝继超在直播中发表的失当言论。据此，王天一被处以停赛一个月的处罚，而郝继超则被处以停赛一年的严厉措施。

界面新闻报道，郝继超当时认为所受处罚不公，于是将一段较早前录制的对话转交给其兄长，即外号“乱战天王”的洪智，期望他能为自己伸张正义。然而，第二天，郝继超想要收回录音，却遭到了洪智的拒绝。

洪智对王天一早就有疑虑，在随后的直播中，他坦白自己也是举报者之一，“锅里的东西都是废物，不砸掉这锅怎么行？那我们就换一个全新的锅”。

一个月之后，象棋江湖8271的账号发布了一段时长共计12分钟的六段录音，其中对话的双方分别是郝继超与象棋界的顶尖高手王跃飞。

在录音资料中，他们提到了王天一的名字，并且讨论了王跃飞和王天一涉嫌参与“买棋”行为，以及操控象棋赛事的情况，同时似乎还暗示了他们可能运用了非正当手段来进行比赛作弊。

这段录音在象棋爱好者之间广为传播，人们称之为“录音门事件”，然而，它尚未引起更广泛的公众关注。

在同年的10月17日，这位享有“棋王”美誉的73岁中国象棋特级大师柳大华，勇敢地以实名形式对时任国家体育总局棋牌运动管理中心副主任郭莉萍进行了举报。这一举动使得中国象棋领域内诸多问题首次公之于众，进而促使人们关注并调查所谓的“录音门”事件。

2024年6月26日，《经济观察报》报道，王天一正在接受警方调查之中，参与调查的机构涵盖了杭州警方的经济犯罪侦查部门。

同年8月23日，王天一被杭州检方批准逮捕。

中国象棋协会在同年9月19日公开发布消息，决定对王天一和王跃飞实施永久禁止参赛的严厉措施，并且一并取消他们由中国象棋协会所授予的，包括特级大师在内的所有技术级别荣誉。

联合相关机构进行了详尽的调查，揭露了王天一、王跃飞等运动员涉及购买和出售棋局、操控比赛等违规举动，这些行为持续时间较长、发生频率较高，性质极其恶劣，情节极其严重，对棋类运动的发展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2024年11月底，担任中国象棋项目管理职责的国家体育总局棋牌运动管理中心主任兼党委书记朱国平遭到免职处理，与此同时，郭莉萍所担任的健身气功管理中心副主任一职也相应被取消。

2025年1月12日，中国象棋协会公布了对41位中国象棋男性选手的处罚结果，其中赵鑫鑫、汪洋、郑惟桐被判定为终身禁赛，同时他们的中国象棋协会技术等级称号也被剥夺。此外，曾因被柳大华怀疑作弊的郝继超、崔革等人也无一例外地被列入了处罚名单之中。

近十年来，全国象棋男子个人锦标赛的冠军几乎全部失利，形势堪忧。一些评论员感叹：“中国象棋的巅峰似乎已经崩塌。”

“等级分就像炒股”

据新闻报道，王天一涉及的争议事件包括两点：一是涉嫌“买棋”，即向对手提供利益，借此在比赛中获胜，进而提升自己的象棋等级分，获得排名上的优势；二是涉嫌“卖棋”，即接受对手的金钱，故意在比赛中输掉比赛。

王天一与王跃飞被指控涉及“买棋”行为，其涉案金额总计已超八十万元人民币。

需要进一步探讨的是，既然王天一享有“中国象棋第一人”的美誉，那么他为何还要向排名较后的选手购买棋局呢？

依据我国象棋的等级积分制度，当排名较高的选手击败排名较低的对手时，所获得的积分非常有限；而若与排名较低的选手战成平局或败北，则会导致等级分的大幅减少。

在象棋的棋局中，有若干种僵持不下的、力求平局的战术。即便是最杰出的棋手，面对这些策略也难以确保胜利，进而无法达到预期的等级分。

这表明，顶级棋手的积分提升余地极为狭窄，同时下降的可能性极大，因此产生了“购买棋局”的需求。

自1982年中国象棋等级分体系确立之后，胡荣华、吕钦、许银川、蒋川等棋手曾长期占据着等级分榜的首位，然而，他们的等级分却时有起伏。

王天一的等级分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几乎呈现持续上升的趋势。他不仅连续11年稳居中国象棋棋手等级分的全国首位，还打破了纪录，达到了2798.9分这一历史最高分，因而被誉为“外星人”。

王天一在对阵低级棋手时胜率颇高，即便面对实力相当的对手，他依旧展现出了压倒性的优势。相较之下，胡荣华、许银川、吕钦等棋手虽然对低级棋手胜率较高，但在同等级别选手的较量中，他们的胜率并不算特别突出。

有观点指出，要想实现这一成就，王天一在每一场赛事中都需展现出卓越的表现。

这亦是外界对王天一产生疑虑的缘由，他们猜测他可能是通过所谓的“买棋”手段来维持自己的等级分排名。

冒险采取作弊手段，只为了保持自己的等级排名。这主要是因为，对于棋手来说，等级的高低不仅直接反映了他们的实力，还成为了衡量比赛成绩、评定等级和决定种子选手的关键因素，而且这些都与他们的经济利益紧密相连。

进行横向对比来看，在国际象棋与围棋两大棋类中，同样存在等级分的评定，然而这些等级分仅作为衡量棋手技艺水平与竞技状态的一个参考指标，并不与棋手的收入直接相关联。

围棋与国际象棋运动员的收入构成中，奖金占据了主要部分。在国际象棋的世界冠军赛事中，奖金数额可达到1000万元，而围棋领域的三星杯赛事冠军奖金则是160万元。以围棋高手柯洁为例，他单年内的最高奖金收入便可达到1000万元。

与之相比，象棋比赛的奖金要低得多，最高只有30万元。

资深棋牌自媒体人刘笑每年都会参与棋牌比赛的报道，他对此有着一个深刻的体会：围棋赛事往往在豪华酒店举行，至少是五星级档次；而象棋比赛则多在三星级或四星级酒店进行，五星级酒店的赛事相对较少。

中国象棋界中，即便达到顶尖水平，仅凭比赛奖金也难以实现较高的经济收入，这一点不容忽视。

象棋棋手收入来源主要分为工资、比赛奖金、象甲比赛签约费。

工资主要面向体制内的棋手，由各地方体育局负责发放。在经济发展较为领先的地区，棋手的月收入大约在六七千元人民币左右。

然而，体制内的名额极其稀少，不少棋手指出，众多体育局领导对象棋队伍的立场是维持现状，既不扶持也不削弱。既无大型运动会的成绩要求，又不是奥运竞赛项目，因此缺乏推动其成长的内在动力。

自2010年起，众多地区的体育局普遍停止了新增象棋运动员。鉴于象棋运动周期较长，运动员往往需至退休之年方才退役，这一情况使得年轻棋手们难以获得体育局的正式编制。

即便像王天一这样的顶尖高手，也直至2018年3月才正式成为杭州队的一员。当时，王天一兴奋地表达，他“由合同工转变为正式员工”，这充分说明了获得编制的艰辛。

由于奖金所得不多、成为正式编制成员的难度较大，象棋选手们不得不在获取对局报酬、签署协议的酬劳以及寻求赞助商支持等途径上寻求解决方案。

而象棋甲级联赛应运而生，这成为象棋运动商业化转型的开端。

这一变革显著体现在，参赛棋手在联赛中的资格仅限于本项赛事，且这一资格与棋手所注册机构在其他国内外赛事中的代表身份互不干涉。

这使得原本无法获得赞助因而不能加入象甲联赛注册的棋手们，现在有机会转会至其他队伍，从而得以参与联赛。

在自由流通得以实施后，棋手的身价逐渐显现。据悉，象甲赛事的收入比重在中国象棋棋手的年度总收入中高达八成以上。

媒体报道指出，2023年的象甲赛事共有12支参赛队伍，每队由6名选手组成，而这些队伍的经费则由赞助商提供。在这些选手中，每位选手在每个赛季的签约费用大致介于20万元至30万元之间；而在等级分排名前茅的选手，其签约费用则大约在50万元上下；至于顶尖选手，他们一年的收入甚至可以达到70万元。

为了激励棋手取得胜利，除了签订合同所获得的费用，还设有对局奖金，其数额与棋手的等级分和排名紧密挂钩。

一位从事比赛运营的专业人士向记者透露，其他全国冠军的出场费用为1万元，而王天一却直接提出了5万元的要求。

一些棋手认为：“在等级分的交易中，和股票市场操作相似，采取低价买入、高价抛售的策略，提前大量购入分数，然后在重大比赛中以高价转手给他人。”

“枪口抬高一寸”

除了等级分，称号也是买卖棋的一个重灾区。

有棋手向媒体透露，外界常认为象棋界较为贫瘠，然而实际上，在荣誉和等级竞赛中，也有不少价值数十万甚至百万的棋局。有些棋手凭借获得的等级荣誉，次年便可通过续约、寻求赞助等方式将损失弥补回来。

当前我国象棋的评级体系包括：象棋特级大师、象棋大师、一级棋士、二级棋士以及三级棋士。在特级大师之上，还设有全国冠军这一级别。

获得这些荣誉的资格，紧密关联着不同层级的竞赛，并且呈现出逐年放宽的趋势。

以象棋界顶尖高手为例，在2021年的最新一轮评定中，获得特级大师资格的途径共有四种，其中之一便是通过全国象棋锦标赛的个人赛，荣获前两名。

全国象棋个人锦标赛并未设立奖金，而围棋与国际象棋的个人锦标赛则分别提供了30万元和50万元的奖金。此外，围棋与国际象棋领域的顶尖选手往往更倾向于参加国际赛事，而非国内锦标赛。以世界围棋锦标赛为例，冠军奖金高达40万美元；而世界国际象棋锦标赛的冠军奖金更是达到了250万美元。

在中国象棋界，那些曾经获得过冠军的顶尖高手，在追求冠军的过程中，并未获得相应的经济回报，更没有高额奖金的跨国比赛可以去争取。因此，他们选择“卖棋”这条路，便能轻松赚取数十万甚至上百万的收益。

有消息指出，在2012年的个人锦标赛上，一场非大师级选手与大师级选手的对决中，非大师级选手以9比0的比分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业内消息人士指出，在买卖荣誉头衔的竞赛中，象棋大师的称号尤为抢手，不仅因其获得条件相对宽泛，而且还能直接应用于升学及招收学徒之用。

某些高校针对象棋大师这一特定群体，实施了特定的招生措施。要想获得“象棋大师”的荣誉，参赛者既可以凭借个人赛的优异成绩，也可以通过团体赛的方式，即由三位技艺高超的棋手带领一位水平相对较低的选手参赛。

需留意的是，在2024年11月6日，我国国家体育总局正式发布了象棋运动员技术等级的最新规范。根据新规定，个人锦标赛的冠军将不再直接晋升为特级大师。同时，象棋大师的称号也提高了门槛，要求参赛者需在团体赛前四名之内，而不再是之前的团体赛前八名。

“哪怕抓住了也没事”

在“录音门”事件发生之前，中国象棋领域并非首次出现作弊或违规行为的曝光。

自2005年起，赵鑫鑫与蒋川因涉及棋类交易被捕，随后象棋协会对其作出的惩罚决定是实施一年的禁赛。

象棋界的一位资深大师坦言，“对于这次的惩罚，众人普遍觉得，即便被查获，似乎也无关紧要。”

业内知情人士透露，赵鑫鑫出售棋局的事情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而且他通过这种方式，有时一场赛事就能赚取高达二十万元人民币的收入。

2012年，全国农民运动会中，曝光了多起专业运动员参赛资格作假的事件，王天一便是其中之一。他当时以“王天奕”的身份参赛，并代表北京队赢得了男子快棋赛的冠军。事件被揭露后，王天一公开发表了道歉，然而并未受到更严厉的惩罚。

对类似违规行为的处罚不严，在一定程度上助长了投机心态。

科技的进步使得象棋竞赛中，棋手常常携带一种信号发射设备，此设备用于向场外助手传递棋局信息。助手借助人工智能计算出最优策略，随后将策略反馈给棋手。

象棋界的泰斗指出，顶尖棋手与业余棋友的技艺鸿沟，相较于软件与人类之间的差异，要小得多。

众多人之所以进行棋类交易，主要源于内心的恐惧。使用软件作弊，就如同手持利刃悬于头顶，若不参与交易，便时刻面临被攻击的命运。

软件的流行趋势，使得中国象棋的作弊监管工作面临了更大的挑战，然而显而易见的是，在软件作弊问题初现时，整个行业并未展现出足够的决心和信心来应对这一挑战。

有棋手反映，在与王天一交手的关键节点，王天一至少在两个重要回合之前，突然表示需要去洗手间，有时甚至长达超过十分钟。

2016年1月，江西之地举办了一场名为“金太阳书店杯”的赛事。在这场赛事中，来自广西的棋坛“黑马”周锦俊与江西的知名棋手周平荣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较量。

在比赛最后阶段，周平荣对周锦俊涉嫌利用软件作弊提出质疑，随即向裁判求助。周锦俊突然站起身，疾步奔向洗手间，周平荣紧跟着他的步伐，裁判也迅速赶到洗手间，要求对周锦俊进行身体检查。然而，周锦俊拒绝合作，声称周平荣要对他动手，并随即报警。

组委会发布通报指出，经过对现场人员的调查，并未发现周平荣有打人的行为。因此，周锦俊在本场比赛中被判定为弃权，同时，他的第九至第十一轮比赛的参赛资格也被剥夺。

尽管周锦俊之后鲜少涉足象棋比赛，然而关于他先前是否借助了软件作弊，并未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在2017年的全国象甲联赛中，广东队的教练、我国象棋界的全国冠军吕钦，于比赛启动前未对裁判长进行任何预告，突然宣布要求所有运动员在比赛期间将手表交由赛事组委会统一保管，并在比赛结束后予以归还。

在随后的赛事中，内蒙古选手郝继超遭遇连败，先是败给了杭州象棋协会的吴欣洋，紧接着第二天又输给了湖北队的柳天。

吴欣洋和柳天在象甲联赛中的表现并不突出，他们的排名与郝继超相比相去甚远。赛后，柳天对柳大华表达了内心的感慨，他认为郝继超在残局阶段下的棋艺堪称一绝。

在2020年的全国象甲联赛中，黑龙江队的崔革参与了角逐，他在20轮的比赛中表现不佳，只赢得了一场比赛，9场比赛打成了平局，还有10场比赛遭遇了败绩。回顾前一年，崔革在象甲联赛中的表现尚可，他赢得了6场比赛，平了15场，仅输了一场。

对于此类行为可疑、成绩浮动异常的选手，没有机构进一步调查。

民间广泛流传着一种名为“肛珠作弊”的做法，到了2023年年底，象棋高手颜成龙在赢得全国象棋民间棋王争霸赛的冠军之后，于浴缸中进行排泄时，遭到了媒体的质疑，他们怀疑颜成龙使用了“肛珠”进行作弊。由于马桶不适宜排出“肛珠”，因此颜成龙选择了在浴缸中排出。

据调查得知，“肛珠”乃一种尖端作弊工具，可置入肛门之中，对棋局进行解析，并将信息传递给参赛者。

中国象棋协会在通报中指出，决定撤销颜成龙在此次比赛中所获得的全部奖项和荣誉称号，并决定不发放奖金，同时对于是否存在使用软件的行为，尚未启动进一步的调查。

媒体报道指出，柳大华携带了反作弊工具进入比赛场地，并走到了郝继超的面前。在郝继超进行走棋环节，柳大华通过耳机清晰地捕捉到了“卒5平4”的声音。随后，他将所听到的信息告知了队友们，并且就此事向棋牌中心以及中国象棋协会进行了报告。

柳大华掌握了软件作弊的坚实证据，然而由于录音技术受限，他决定将反作弊工具交给一位姓陈的负责人，并提议由其亲自进行检测。

然而，据他所述，该设备目前仍存放在棋牌中心的象棋部门，所提出的问题最终未能得到解决。

“都知道，但又无能为力”

有棋手曾公开发表言论：“在赛场上，人们会谈论关于棋子的交易。虽然并未明确提及‘卖’与‘买’，但似乎是用类似的表达方式来暗示。大家心知肚明有这样的现象存在，却感到无计可施。”

在某种程度上，这一表述揭示了这样一个真相：软件作弊的证明过程实际上相当困难。

自2011年起，部分棋手便对王天一借助软件取胜产生了质疑，其依据在于“经过赛后对软件复盘及分析，发现王天一的走棋方式与常人迥异，且与软件的思路和结构有着极高的相似度”。

象棋爱好者找到了许银川与王天一的对局棋谱，通过技术手段深入剖析，得出结论：许银川的棋艺评分高达软件评价的96分，而王天一的发挥几近完美，失误极少，几乎满分。

软件作弊行为中，最棘手的一点在于寻觅确凿的证据。除非能够直接在身上搜查到作弊工具，或者作弊者本人坦白，否则仅凭棋局与人工智能的匹配度相似，并不能作为有效的证据。

科技的进步使得作弊手段多样化，不仅限于传统的莫尔斯电码，还出现了将蓝牙感应芯片植入牙齿、佩戴隐蔽式传感器等新方法，这些手段的运用无疑大大提升了证明作弊行为的复杂性。

在2024年的中国象棋公开赛上，选手吕琳频繁地踩脚动作引起了裁判的注意，经查实，她的鞋底藏有一种配备震动功能的“小方块”，因此她被判定为作弊行为。

但这样的例子极少，更多的是棋手提出质疑，最终以道歉收场。

在2014年的全国象棋甲级联赛期间，来自黑龙江的棋手郝继超与上海队的棋手万春林进行了一场激烈的较量。

比赛尚未正式开始，万春林向郝继超出示了一张纸条，纸条上明言：“我对你的软件使用情况了如指掌，若你今日胜出，我恐怕无法继续留在上海。”此言一出，两人随即争执起来，顿时引发了赛场的骚动。

“纸条门”事件被看作是对郝继超的一种威胁，最终在万春林的道歉声中画上了句号。

陶汉明，全国象棋个人锦标赛的冠军及特级大师，曾在棋友群里对象棋界软件作弊的现象进行了公开批评，他说：“下棋并无出路，无论你如何长时间训练，都比不上别人手中的一个软件，一个神奇的工具。”然而，第二天，陶汉明公开发表了道歉声明，承认自己的言论是在酒后失态。

2017年8月20日，在象甲赛事进行中，象棋界的特级大师陆伟韬在朋友圈中表达了自己的感慨：“面对软件崔的胜出，我感到无言以对，技艺确实不及对方。下棋时无需深思熟虑，这无疑是象棋界的一大遗憾。”最终，此事以陆伟韬公开发表道歉告终。

如今，通过一场强有力的反腐风暴，象棋棋手们终于不用再沉默。

柳大华长期主张，借鉴国际象棋赛事的做法，成立一个专门的反作弊机构或公正竞赛机构，对存在争议的棋局进行深入分析，对比棋手下法与电脑软件建议走法的契合程度，同时综合考虑棋手的技艺、习性等要素，进而对是否存在作弊行为作出全面评估。

尽管相关机构尚未成立，然而，一些积极的转变已然发生。2024年，我国《中国象棋协会纪律准则及处罚条例》得以全新修订，对诸如作弊、棋局交易等违规违纪行为的具体处罚措施进行了明确规定。

《象棋项目赛场管理规范》正式发布，对赛场管理流程、人员配置及管理细节进行了深入细化，强化了防止交易和打击作弊的措施。同时，中国象棋协会向社会公众发布了接受社会监督的公告。

棋盘外的较量开始告一段落。

据《经济观察报》报道，王天一尚未承认“认罪认罚”。他面临的是涉嫌“卖棋”（即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的指控，涉案金额高达11万元。若罪名最终成立，他可能面临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或拘役。

该人涉嫌进行所谓的“买棋”行为（即非国家工作人员进行贿赂），涉及金额超过九十万。依据现行的法律条文，此行为可能被判处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或拘役。

截至目前，王天一尚未表示“认罪认罚”。自杭州市上城区人民检察院对其提起公诉以来，上城区人民法院已于2025年3月11日正式受理此案。然而，截至目前，法院尚未公布具体的开庭日期。

2025年到来之际，若干具有广泛影响力的象棋比赛将逐步恢复举行。在棋局的对决中，那些精彩的棋盘较量终将重返棋盘之上。

（本文信息综合经济观察报、界面新闻、中国新闻周刊等媒体）

参考文章：

界面新闻 《棋盘上的作弊与“买卖”》

《南方周末》报道了象棋“录音门”事件的全过程，指出众多棋局看似精彩纷呈，实则背后隐藏着精心编排的剧情。

经济观察报报道，王天一、赵鑫鑫等六位象棋选手遭到公诉，涉嫌受贿和行贿两项罪名。

新浪体育 《一盘棋卖20万，中国象棋圈黑幕惊人》

《象棋界领军人物，首度在反腐浪潮中遭遇淘汰》

中国新闻周刊 《象棋第一人，下出一步死棋》

新民周刊 《郑惟桐等三人被终身禁赛，中国象棋的天塌了吗？》